“I don’t ever want to take live theater for granted ever again, do you? So sacred.”-Lin-Manuel Miranda
「我不會再把現場表演視為理所當然,不是嗎?現場表演太神聖了。」 〜林.曼紐爾.米蘭達
百老匯當紅大劇《Hamilton漢密爾頓》的創作者林.曼紐爾.米蘭達在2021年9月14日星期二晚上.也就是紐約百老匯大門重新開啟之夜.他向現場觀眾發表的演講中談到百老匯回歸的重要性和意義:「我再也不會把現場表演視為理所當然,不是嗎?現場表演太神聖了。」。他的演講象徵著紐約百老匯經歷了關閉16個月黑暗期後的重生。全場觀眾熱淚盈眶起立鼓掌,因為紐約百老匯當今三大紅劇: 漢密爾頓、魔法壞女巫和獅子王,都在9月14日當天晚上重新開啟劇院大門。
然而林.曼紐爾如此真誠多感的演說,無法掩飾百老匯和表演藝術產業捲土重來後的一個大問題:雖然看表演和看展都必須戴上口罩並出示疫苗接種證明才能允許進場,年2021夏天已經開放了必須戴口罩和出示疫苗卡或無確診證明的諸多限制,但表演藝術產業是否已準備好以新策略和新思維面對未來呢?
全美國最大的表演藝術公司紐約大都會歌劇院,在疫情爆發後與音樂家們及劇組人員之間歷經曠日持久的勞資糾紛後而關閉了18 個月,終於在2021年9 月27日重新開放,並推出了歌劇院史上第一部黑人作曲家歷的作品《Fire Shut Up In My Bones》,票房長紅話題足。但整個紐約表演藝術界雖然興奮,不過卻以惶恐謹慎的心迎接封鎖後的第一道曙光,因為疫情摧毀了表演藝術行業並嚴峻地影響了傳統藝術管理系統。藝術行政管理系統是整個產業運行的引擎,所有人心裡都明白疫情可能沒有盡頭,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原本的管理系統已被摧毀,所有人都沒有足夠的時間快速創造新能力準備好面臨新的挑戰,我也是。
回顧與展望:如何在 Covid-19 之後創造藝術管理的新戰略、技能和思維方式?
我一直渴望探索紐約這個受疫情衝擊最嚴重、重生案例最多的全球藝文樞紐,這次非常榮幸獲得傅爾布萊特計畫(Fulbright Program)的支持到紐約大學擔任訪問學者十個月,能夠長期駐村紐約以深入了解這個城市如何著手構建新的藝術生態系統,尤其藝術行政管理領域。
身為一位疫情後時代的藝文工作者必須理解和掌握串流技術、數位行銷和製作,尤其是掌握在虛擬展演和實體演出之間的切換能力,而紐約正是這些新融合和最新科技實驗之所在。
我們都意識到新冠疫情對全球藝文社群的影響都是相互有關聯的,臺灣和紐約的實際案例可能不同、藝術行政管理系統不同,但通過在紐約大學及相關領域活動的交流討論,我們仍然可以互相學習與參考,讓地球藝文人一起共同面對此刻產業發展最嚴峻的問題。
隨著串流成為主流媒體和通路,《Hamilton漢密爾頓》的電影版本於2021年7月4日在其迪士尼Plus 串流平台上首次亮相而大受歡迎,然而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寫道:「我們可以在串流媒體上觀看Hamilton漢密爾頓,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串流媒體上播放每一場百老匯演出?若我們一直在隔離封鎖的狀態下,卻仍然很難為所有專業的表演節目達成於串流媒體上播放的交易。」
經由十個月的觀察和訪問後發現,對大多數表演藝術製作團隊來說,爭取或放棄串流媒體平台合作的機會主要原因有:一是串流版本製作成本,精彩吸引觀眾目光並且願意付費觀賞的串流製作節目是需要耗費龐大資金和幕後團隊耗時耗力的,絕非只是將錄影鏡頭度對準表演者而已,我訪問了目前任職於紐約伯克利發電站Power Station at Berklee NYC(一個不斷擴展新技術和串流直播服務於專業音樂、電影、電視和戲劇業的展演服務中心)的影像導演Simon,他表示目前表演藝術產業嚴重缺乏一個非常關鍵的專業能力「串流語言Streaming Language」,這跟過去傳統影像技術完全不同,串流語言需要結合電玩影像處理技術和虛擬體驗影像技術的多元新能力,值得省思的是傳統表演藝術製作人力多半缺乏電玩產業的經驗,然而疫情後時代我們必須跨出過去經驗領域的限制,才有辦法掌握與吸引串流觀眾。
二是製作團隊們擔心節目於串流媒體播放後會蠶食實體演出的門票銷售,還有超驚人的文書行政作業負荷,因為跟節目有關的每個人都必須簽署串流播放同意書,授權串流媒體平台來錄製播放整個作品,這對於藝術行政管理人員們來說實在是一項非常繁重的工作,時間和人力根本不夠來制定全新的串流表演合約法律條文。
這些艱難的藝術行政管理新議題,非常值得臺灣藝術管理行政工作者和製作團隊們的思考。
我試著將十個月於NYU擔任訪問學者與駐村紐約的時光以「雙面卡帶」的概念來分享傳達,A面是NYU表演藝術行政研究所的隨班觀察,以及與我的研究計畫相關的訪談心得;B面則是學校之外的紐約生活裡的文化交流、衝擊與意外的收穫。而每一段內容猶如卡帶的每一軌曲目,我希望和看到這篇文字的你們分享最關鍵的心得和感受。
A面 關於NYU
#1 Professor Richard Maloney 表演藝術行政研究所主任暨教授
當初申請傅爾布萊特計畫(Fulbright Program)的時候,和產業緊密互動的紐約大學NYU是我的Host首選,後來非常幸運的獲得該系所主任Professor Richard Maloney的回覆並寄來訪問學者的邀請函。2021年九月與他初次會面時就問他是否可以讓我參與他的主修課,並隨班訪談他的學生們,他隨即答應並告訴我;「不僅我們這個系所,整個NYU或相關合作單位你都可以詢問與拜訪他們,這裡是紐約。」
能夠隨班參與他的這堂主修課Environment of Performing Arts Administration,/Fall 2021,實在是更幸運的一件事!因為這是疫情衝擊一年後美國大學師生們戴口罩回到校園的第一學期,能夠親身經歷這獨特的時空背景和學習氣氛,並可以即刻掌握當下美國整體環境的熱門議題,以及師生們都在思考什麼問題?
理察教授治學嚴謹授課緊湊風趣,他對美國整體環境脈動的掌握十分清楚,尤其在與學生提問交流部分,他總會和善地提醒學生們不要只關心自身關注的領域和其發展,他開給學生的書單並非僅限表演藝術相關地書目,其中他選了一本政治人物的自傳書“Lead From the Outside by Stacey Abrams” (Stacey Abrams斯泰西.艾布拉姆斯是美國第一位黑人女性的州長候選人),我好奇地問他為何選這本書?他回答我:「表演藝術行政研究所學生女性占大多數,我希望她們可以經由Stacey Abrams 獲得一些新的啟發和激勵。」,他就是這麼顧及大家,每堂課他也都會盡力讓每個學生都有發言一次的機會,大家上課必須戴口罩,少數幾位國際學生說話音量較小加上口罩的隔閡,他總會走上前聽清楚後再幫忙傳達該生的發言內容,理察教授的人格特質在疫情後時代更讓人感覺溫暖和專業。
理查教授曾在疫情爆發前一年到訪臺灣於大學相關系所演講,那是他人生第一次來臺灣,也是他第一次理解兩岸華人的文化、價值觀和教育環境為何有如此大的差異,因此他對待臺灣和中國的學生有其獨到的包容與和善,每當有學生論及政治敏感問題時,他總有辦法巧妙地化解並將話題移到藝術專業的討論。他的態度和方法相當值得我們臺灣表演藝術界參考和學習,我在NYU的十個月,深刻體會到和世界相處的態度和價值觀遠比專業能力與技術更為重要,而最幸運的是在這一趟身為「傅爾布萊特人 Fulbrighter」的旅程中遇見理查教授。
#2 DEI(Diversity、Equity和Inclusion,多元、平等與包容)比串流營運思考更重要?
實際參與NYU的授課過程後,我驚訝地發現學生們在疫情後時代最為關注的並非串流平台的崛起和失業率的遽增,而是DEI議題。
從第一學期理查教授的課堂討論到2022年研究生最後一學期的論文題目,DEI多元共融與平等的題目竟然佔多數,而且今年畢業的論文題目裡只有一位學生述及串流行銷的議題,似乎產業發展的趨勢與學術殿堂仍然隔了一些距離,即使是和產業密切合作的NYU。
經由隨班觀察和師生們的交流後,我發現第一個主要原因跟研究所學生的結構有關,近年來年唸研究所的美國學生已經不再像以前多半為工作多年的職場人了,越來越多僅就業兩三年就來唸碩士的學生,還有過去幾年驟增並佔大多數的中國學生們,2021-2022就學的研究生裡只有兩位臺灣學生,中國學生佔比為40%,韓國學生約六位,歐洲來的學生僅有一位,其他為美國學生,其中僅兩位黑人女學生。最讓我好奇的是那兩位學生很少談論DEI議題,她倆關注的是美國表演藝術單位聘用女性的比例是否公平,而多數美國學生們從課堂討論到碩士畢業論文題目選擇DEI相關主題。
疫情爆發後歧視亞裔以及Black Matters Lives (喬治·弗洛伊德於2020年5月25日在明尼阿波利斯被警察羈押時死亡,引發了美國歷史上規模最大的社會運動之一,Black Lives Matter/黑人的命也是命)運動)促使他們積極關注與研究DEI相關議題,他們認為疫情衝擊已經嚴重瓦解表演藝術工作者的生涯發展,此刻應該是重新檢視公平和正義的意義與影響的時刻,回歸到作為一個人在社會的最基本提問。
表演藝術產業是非常人為的產業,大家能夠在最艱困的時刻裡面對內心不斷叩問,我覺得這是疫情封鎖後我看見的光芒之一。
#3 馬友友的三個巴哈和OMO策展串流概念
在NYU擔任訪問學者我的研究主題是《探索疫情後表演藝術管理與串流趨勢新思維Performing Arts Administration and Streaming after COVID-19》,但是研究所的教授們沒有相關的授課內容,因此理查教授安排我以一個專題演講拋出我想探討的內容,他還特別將研究所一年級的所有學生整合到一個特定時間,讓我一次面對全部研一的學生們。
這次專題演講花費我很多的時間和心力準備,有好幾個晚上我坐在林肯中心前的階梯上,拿著演講稿大聲朗讀,我的身後是華麗的歌劇院和噴水池,前面是來來去去行走的路人,疫情後曼哈頓街上比以往多了很多瘋子,大家早已見怪不怪,而我坐在這裡大聲朗讀排練我的專題演講,沒有人會多看我一眼,讓我感覺十分輕鬆與爽快,直到有位老太太走過來問我:「妳的小費箱在那裡呢?我想給妳十塊錢」。
B面 紐約.紐約
#1「Excuse me? Little Taiwan?」
“One To World”這個單位是傅爾布萊特計畫的重要夥伴,他們負責規劃文化交流活動協助所有傅爾布萊特人Fulbrighter融入美國當地,同時也會安排我們有機會跟不同的Host(多數曾是美國傅爾布萊特學者,自願擔任主人邀請招待新來到美國的國際學者到其住家用餐或過節)認識和交流。過去十個月裡我參加了相當多場活動,也在Eric Tucker這位美國主人家度過愉快2021年感恩節,整體而言“One To World”盡心盡力地照顧每一位到訪美國的傅爾布萊特人。
然而我想在此分享一個不完美的經驗,不完美並非絕對的負面,至少讓我體會到與世界接軌總是有風有雨的。
我的美國主人Eric Tucker是位溫文儒雅的美國紳士,他年輕時候曾經到臺灣學習中文,後來獲得傅爾布萊特計畫獎助今前往日本深造,金融專業的他同時也關注國際政治情勢,尤其對臺灣非常關心和支持,所以除了感恩節聚餐之外,直到目前我們仍維持聯繫互相交流近況。
他和妻子Pamela兩人很好客,邀約我和其他四個國家的傅爾布萊特學者到他上州的家共度感恩節,我們一行人走來自俄國的文學學者、墨西哥的城市規劃博士、阿根廷的法律學者、羅馬尼亞的劇場導演和我,他們四位從未到訪臺灣,因此對與臺灣相關的話題並非像Eric如此投入,這種情形經常發生在其他聞交流活動上,說實在除了曾經到過臺灣的學者與工作人員之外,我若不主動以不同話題和大家聊臺灣的話,沒有人會主動聊臺灣的,最受歡迎的國家話題總是義大利、以色列和埃及。
我們五個人抵達Eric家之後,他邀請我們先在前院的湖邊散步聊天,深秋的紐約上州真是美麗,即使金黃色的葉子已經逐漸變為褐色,大自然仍然透露著秋天的愜意氣息
當我們悠閒地走在湖邊的時候,那位羅馬尼亞劇場導演問我可否只叫我的名字中(Li-Hsiang)的第一個字Li?她說這樣比較簡單,我笑著回答她說:「今天早上我們一起坐火車的那一小時半時間裡,我已經努力學會正確稱呼妳的名字了,其他人說我的名字其實發音很像法國名字,很容易的,所以,請妳還是叫我的完整的名字好了。」,我心想她既然都可以正確稱呼其他三位男士的名字,而且他們的名字比我複雜多了,我的完整名字對她來說有什麼困難呢?
她聳聳肩笑了笑,沒有說yes or no.
就在我們準備走回Eric家用餐的路上,她突然叫我:「Hi! Little Taiwan!」,我驚訝地回頭看她,心中燃起怒火來:「Excuse me? Little Taiwan?」,有人臉色尷尬地看著我,這時Eric的小狗跑過來倚偎在我腳旁,我順勢牽住牠往前走,沒有多看那位女導演一眼。
阿根廷的法律學者走向前對我說:「Li-Hsiang,妳看! Eric的小狗多麼聰明可愛! 牠知道妳是個愛狗人士。」,他跟我說話的時候故意眨眼睛,我想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別生氣,今天是感恩節。」
這一天我暫時放下憤怒愉快地過完感恩節,但是從此之後,我對我從未去過的羅馬尼亞這個國家竟然因此有了第一個負面印象,雖然一個人不能代表這個國家其他1,929萬的人,不過她可是這個國家精挑細選出來的Fulbrighter! 我們每個傅爾布萊特人不都是代表自己的國家品牌行走在這個世界嗎?
我回到紐約後,跟相關人員討論這件事情,有人要我小事化無,有人要我上訴到華盛頓,然後有位前輩跟我說:「與世界接軌總是有風有雨,被歧視、受迫害的事情我們從未少過,但是不斷原諒無知無禮的人讓我們強壯,因為我們還有太多有意義的事情需要去做、去努力。」
前輩的話實在受用,我追隨他原諒了她,但我想我應該在此跟大家分享前輩的智慧。
#2 跟美國媒體交朋友
除了訪問學者的要務之外,同時繼續製作主持我的電台節目「江湖音樂廳Music, People, Pandemic」,疫情衝擊對我最大的收穫是學會如何帶著迷你混音器隨時隨地錄製音檔,同時還在這第二季節目裡邀約到旅居美國的來賓們與談,為節目增添有意思的跨國內容。
紐約「布魯克林藝站Brooklyn Artists Studio」創辦人黃再添(Patrick Huang)是本節目第二季第一集與談來賓的第一人選,很多人稱呼他紐約爸爸,可想而知已經有相當多臺灣藝文青年們受過他的照顧與幫忙,但他喜歡大家叫他黃大哥。過去幾年陸陸續續已經有很多臺灣媒體報導過他的故事,他在臺灣藝文圈也早已赫赫有名,不過他為人非常低調謙虛。
他低調到他已經長居數十年的Bushwick這一區的鄰居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聖,只知道他有一棟位於L線地鐵站的房子總是有人拉個行李箱進進出出,但這棟小房子一點也不像旅館。這一棟臺灣藝文人心目中的BAS藝站,可是多少臺灣青年來到美國的第一站,最溫暖安心的第一站。
我上網查了所有美國媒體希望找到有關黃大哥的英文報導,但是一篇都沒有。
感恩節後的某一天我跟他說:「我想用英文寫篇你的故事投稿給美國媒體。」,他只哈哈大笑一聲,他是個積極鼓勵和支持大家帶著夢想勇往直前的前輩,即使他知道我並非出生於美國,也非曾經留學於美國,只有這一次因為成為傅爾布萊特計畫獲獎人才來紐約長待,想當然耳我的英文絕非很好到跟美國人一樣,但他始終支持任何人作夢和追夢。
我在Bushwick某一家酒吧佈告欄上貼上徵求英文寫作老師的廣告,沒想到迴響很熱烈,店長跟我說有幾位常客要她特別推薦給我,最後我決定聘用一男一女,兩位年輕美國作家。我先帶他們參觀BAS,之後請他們兩位務必以「美國人和美國讀者的觀點」跟我討論並協助我要撰寫的這篇故事,並立下兩個月就要投稿的目標。
「美國人的觀點」和臺灣媒體報導黃大哥的內容完全不同,跟這兩位寫作老師討論的過程幾乎就是文化溝通的過程,文章寫好後又得到前世界日報攝影記者許振輝大哥的拍攝協助,投稿前我的兩位寫作老師要我用「平等立場交朋友」以及「猶如募款的積極態度」寫信投稿給媒體。
投稿了一個月卻石沉大海,直到有一天我看收到我最想刊登的媒體Bushwick Daily的主編來信,他說不好意思拖了一陣子才來信並問我仍有興趣跟他合作嗎?我高興得反覆讀了好幾遍這封email,短短幾段文字卻是大大的鼓舞人心,隔天他寄來長長的五頁合約書,我簽完名回寄他之後沒多久就收到稿費,一個星期之後這篇關於黃大哥的首篇英文報導終於出現在美國媒體上,這位主編竟然將我列為長期合作的約聘作者,固定會發文來通知我這家媒體所掌握的所有最新採訪者與最新採訪主題,只要我回應有興趣接案,他們就會做後續聯繫和處理。
我其實後來沒有太多時間接案,但卻意外的在第一時間知道紐約那些區新發生的人事物,最重要的是我交到了一位美國媒體朋友,為以後臺灣要發稿或需要美國媒體朋友的幫忙搭建了一座小橋。我個人的能力和時間有限,希望更多比我有能力的人也可以積極主動跟美國媒體交朋友,這是一條漫長的旅程,需要眾人共同啟程,對個人對臺灣都深具意義。
*這篇文章連結:
https://bushwickdaily.com/community/wyckoff-avenue-taiwanese-community-bushwick/
#3 Taiwan Fest參與臺灣文化交流活動
不少旅居美國的臺灣人一直辛苦地舉辦宣傳臺灣的活動,人在紐約的我在擔任訪問學者期間也參加過好幾場。Taiwan Passport 主辦人許伯丞因疫情衝擊的影響,在2022年夏天將其活動調整為Taiwan Fest,連續三個月(六月~八月)以參與其他主活動的方式,招商搭建一區屬於臺灣的灣攤位區。
有一天伯丞問我可否幫忙顧「書法攤位」,他說重要的工作是在攤位上跟所有訪客交朋友,書法是否寫得好不是重點,我心想這是個我喜歡的工作於是爽快答應了。
「書法攤位」交朋友的方式是請國際朋友寫他們的原文名字給我,然後我翻譯成中文名字寫在扇子上面。炎炎夏天這招蠻有效的,招來很多客人。第一個客人給我名字之後問我:「多少錢?你的小費箱在哪裡呢?」,天啊! 我怎麼總是忘記製作小費箱呢!!
手忙腳亂製作好一個陽春小費箱後,第二個客人又問我:「你們的電子錢包帳號是?」,當下只有我一個人顧攤位,要跟路過的人打招呼交朋友,要忙著寫書法,又要幫忙客人拍照,實在沒時間臨時再設立電子錢包,只好遺憾地跟很多美金與歐元說再見。
我很慶幸自己參與了這場活動以及照顧這個攤位,這一種真槍實彈的街頭文化交流很扎實,如果當時我還有餘力找到志工或朋友協助全程錄影和錄音,這寶貴的下午時光可以成為我的大學學生們最好的文化體驗素材。舉辦活動很辛苦,尤其在海外,尤其在昂貴又競爭的紐約,親愛的讀者,如果有機會希望你也能熱情參與其中,經歷過的必然會是生命的能量。
中央社新聞與報導連結:
https://www.cna.com.tw/news/aopl/202208080083.aspx
#4 Open Mic
2021年夏天疫情開始趨緩之後,在咖啡館和酒吧暫停已久的Open Mic 逐漸慢慢的恢復上演,這是相當流行於酒吧和咖啡館的自娛娛人的表演活動,只要有一隻麥克風,每個人都可以登記上台表演,每個人的時間通常為5分鐘左右,在這一小段時間裡,每個人可以盡情發揮才能和創意,這是一種非正式的表演,有人很專業,有人只搞笑,有人只想用麥克風說幾句話,純屬交流和娛樂,是紐約夜生活裡我覺得最輕鬆、最沒有包袱的表演藝術節目。
2022年新年第三天晚上極為寒冷,我走進位於布希維克Bushwick一家酒吧Chispa (西班牙文的意思為火花),那天晚上八點剛好有Open Mic,我借酒壯膽跟著旁邊的客人一起去登記要表演,那家酒吧剛好有列印機服務,腦中想了想有那首歌不用練就可以胡亂充充場面,我最主要只要是體驗Open Mic,作為教授大學生表演藝術行政的老師,怎麼樣都得體驗過這個才行不是嗎?
於是2022年一月3日開啟了我人生第一次的Open Mic,最意外的是在這裡我遇見認識很多才華洋溢的陌生朋友,也再一次深刻體認到表演藝術現場的魅力和價值,而追求科技進步的動力始終源自於現場的可貴魅力,不管是以串流呈現還是未來的新模式。而更為意外的是我在這家Chispa巧遇幾位主角,他們在幾個月後成為小說《Covid Gigolo新冠舞男》裡的虛構人物,但是場景全是真實存在於紐約和臺灣的,深刻感謝傅爾布萊特計畫(Fulbright Program),讓我遇見這最美麗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