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lbright Taiwan online jour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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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th: February 2023

啊!這就是紐約!媒體藝術發源地的文化與保存策略踏查

前言 在今年二月底,我帶著自己的研究題目「分析時基媒體藝術保存維護在紐約市的專業合作網絡」(Collaborative Network Analysis of Time-based Media Conservation Professions in the NYC),啟程前往紐約市曼哈頓。在這項訪問計畫裡,我將進駐兩所體制架構截然不同但在西方數位文化資產保存領域的理論與實踐均有獨特且卓越貢獻的藝術機構,分別是現代藝術博物館(Museum of Modern Art,MoMA)以及新博物館(New Museum)轄下的分支組織根莖網(Rhizome)。這趟訪問旅行,我不僅僅是科技藝術典藏基礎計畫的主持人及獨立研究者,透過踏查這兩個機構的保存工作來拓展自身專業,同時肩負傅爾布萊特訪問學者的文化交流使命。 我一直相信環境帶給一個人的啟發無法被純粹的文字或影像取代。在抵達MoMA的第一週,與同事們的交流互動,讓我深刻地體會到美國與台灣兩地的差異。我開始重視生活與工作之間的平衡,這也成為在專業學習、文化交流以外的第三個目標。我一再告訴自己:我要成為一位紐約客(New Yorker)! 位於第五大道與42街的Bryant Park公園,7-9月暑假期間經常舉辦免費的表演與電影放映活動 「This is New York!」:移民、遊民、異鄉人 「這裡是紐約呀!」這句幾乎是我在日常生活中遇到不尋常的人事物,人們面面相覷後,總會有某人率先喊出的一句話。例如:對不守規矩的車輛猛拍車門的情侶、疑似因為嗑藥過度而在車道中間搖晃躺下的女子、早晨突然闖進洗衣店劫走小費且持續抱怨的中年男子、在咖啡廳遇到隨身攜帶扳手工具以備不時之需的大叔等等。更不用說在全世界歷史最悠久的紐約地鐵系統中,總是會遇到各種樣態的遊民們。我終於能夠想像,為什麼蝙蝠俠所在的高譚市是以紐約為原型,為什麼電玩遊戲《俠盜獵車手》的街頭總是會聽到路人的喃喃自語,因為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場景。 預計前往MoMA報到的日子因為一起發生在美術館內的刺傷事件而延後,起初讓我感到些許的害怕與擔心。但是想到紐約市有著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們前來尋夢或被迫離開家鄉並安置此處,大量且繁多的語言、文化和生存壓力的碰撞,必然導致個體必須承受極大精神壓力這是在紐約生存的重要課題。在這半年的生活中,咖啡廳、散步、慢跑、公園、戶外免費表演、圖書館資源、健身及瑜伽課程等活動,已經成為我實踐紐約客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2022年6月26日,紐約舉辦盛大的同志遊行(NYC Pride March),我和台灣的留學生一起到場同慶 美術館巨擎MoMA:盡善盡美的保存日常  我在MoMA和Rhizome這兩個駐館機構所學到的重要經驗,大致可以總結如下:專業分工及財政結構對於數位文化資產保存的影響,並不亞於在實務現場中,個別保存維護人員/修護師對保存方針的判斷與執行。這不僅僅是由於時基媒體藝術(Time-base Media Art)與原生數位文化資產(Born-digital heritage)領域的保存維護研究,至今在全世界仍是一個極為新穎的領域,其理論與實踐基礎尚在發展;也由於所處理的對象為科技物,經費的多寡往往會直接影響完成多少成果。恰好這次訪問的兩所機構,可以說是分別處在藝術領域的兩個端點:前者是由豐沛基金與財團經營的藝術精英市場代表,後者則是以開放社群分享精神為基礎的草根團隊。 兩名MoMA媒體修復師Lia(左)與Amy(右)在影音工作站準備工作坊 MoMA的藝術品保存維護團隊,總共分為紙質、相片、繪畫、物件、科學分析及媒體六大類別,約莫有12名正職人員、以及4名至6名的Fellow與實習生。我所隸屬的媒體保存研究室,便包含了3名正職人員以及1名實習生(相比之下,整個Rhizome機構僅有5名成員及1名專職保存人員兼工程師)。進入研究室後,我主要的工作是處理媒體藝術品(通常是處理一個數位檔案)的接收、存取、影音狀況檢視、製作封包檔、分析作品展出需求,以及準備展覽籌備。從MoMA嶄新的影音檢視設備、工作站的設計、和對檔案完整性的檢核設定,我都能夠深刻地感受到,這邊對待每一件藝術作品的細心及嚴謹之態度。在執行工作的過程中,經常有策展人、登錄人員與展示技術人員介入其中,而透過電子郵件及藏品與館務管理系統,不同部門的專責人員也被整合在一起,共同為藝術作品的永續保存和呈現做出最佳的準備與決策。這與我先前在國內大型美術館中,各個組室幾乎是獨立運作的經驗十分不同。反覆推敲琢磨後,我發現MoMA各個策展人對於自己所提議購藏的典藏品,負有相對應的保管與研究責任,因此很自然地以策展人為核心,推動館內不同部門組成臨時團隊完成美術館的工作。 受到COVID-19疫情的影響,訪問時MoMA辦公室依然採取分批進出辦公室的政策,幾乎沒有全員到齊的時候。而只要有一人居家上班,團隊便會採取線上會議的方式討論 令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是參與了錄像藝術之父白南準(1932年-2006年)的經典作品《Zen for TV(電視禪)》的展出籌備。白南準這件作品是更動映像管電視的內部機械結構來產生影像(非單純透過播放器播放影像),由於這類涉及類比影像時代機器的作品在台灣相對稀少,再加上先前就曾以此作品為例,發表探討媒體藝術作品之版本與版次差異的報告,對於現在竟然能夠親身參與到相關的保存工作,我自然感到無比地興奮!在這項工作中,我遇到了在紐約許多美術館活躍的國寶級工程師Maurice,並花了兩天的時間檢視與調整MoMA三台來自不同背景但都是為了該作品準備的老電視。Maurice邀請我一起把最後選定的電視打開,將電路板與元件卸下,藉由觀看白南準過去與其他藝廊活動時留下的紀錄手稿,將作品調整成能夠兼顧鑑賞與呈現藝術家意圖的影像樣貌。在這個過程中,策展人也會積極參與介入,並指定影像所需呈現的質感、亮度。隨後我們記錄下旋鈕所在的參數,接著交付給展務人員丈量展台所需尺寸,並將作品運至展場。 我和實習生Sasha在一旁,與長期和MoMA合作的電視技術人員共同檢視白南準的《Zen for TV》 把電視背後打開後,可以見到現在已經不再生產的映像管電視電路板及陰極射線等裝置 網路藝術保存單位Rhizome:擁抱數位多變,廣邀社群參與 在經過三個月的MoMA訪問後,我轉到Rhziome這個僅有5名員工且其中2名員工長期採取遠距工作的獨立藝術單位。帶領我的保存主管Dragan,便是採取遠距工作的員工之一。在問到他為何不前來紐約辦公室工作時,他回憶起許多年前接下這份工作時,女兒曾經問他:「爸爸,我去美國讀書會被槍殺嗎?」這讓他立即決定要以遠距辦公的方式接下工作。而事實也證明,擅長以「網路」作為藝術實踐場域的Rhizome,直接把網路作為辦公地點也是相當合理的事情。這也導致我在Rhizome的三個月裡,其實有近8成的時間都是在家中、咖啡廳等地方遠距工作。 在Rhizome的每一場會議,都要配合在德國與在洛杉磯的同事,因此全數都是線上進行 而所有的工作記錄都井然有序地透過Notion平台完成,這也包含我(YC)和主管(DE)的會議記錄與工作進度 由於我同時擁有Wikidata與鏈結資料處理的經驗,Rhizome長期經營網路藝術資料庫Artbase及其保存策略,便成為我特別感興趣的事情。實際上,在媒體藝術保存領域中,軟體與網路藝術被視為是最為複雜且困難的媒介,因此我相當好奇這所看似與學院保存專業毫無關係的藝術機構,如何正面直球挑戰這項難解的課題。最終,我在他們不被傳統保存倫理束縛的思維中找到了答案。Rhizome是由作品的創造者、工程師、及對網路文化有熱忱的一群Geek共同維護,因此他們更像是一群電子遊戲愛好者。相較於MoMA將保存專業歸類為對內的、學院的、在牆內的細心照料,Rhizome則把作品保存視為是去牆的、社群的、向外號召的工作,並且容許錯誤的發生——這或許和他們所關注的藝術類型有著直接的關係。以Rhizome的理念來說,唯有純粹存在於數位網路環境中的作品才堪稱為數位藝術。在這三個月裡,我不僅僅是學習到Rhizome的工作方法與態度,也做出了一些優化Artbase資料庫的貢獻,這為回台繼續從事網路藝術保存及資料庫建置打下了合作基礎。 由於Rhizome的一位同事即將離職,正巧其他同事也來到紐約,留下這張非常少有的Rhizome團隊聚餐大合照 有關台美的那些對話和時刻 無論是在MoMA或是Rhizome,我有許多能夠和同事們交流、分享台灣各種事情的機會,這包括向他們解釋台灣的博物館生態是以政府為主導,因此行政與財務的架構與國外十分不同,並影響了保存專業的發展和典藏品們的命運。同時,我也有機會解釋中國與台灣的關係——特別是在美國眾議院議長南西·裴洛西(Nancy Pelosi)參訪台灣時,同事們大多對於中國武力犯台的可能性表達關切,而平時不太涉略政治的我,則從過去在島內的視野,對比海外媒體的消息落差來闡述自己的想法。不過,讓我感到欣慰的是,在這期間所遇到的人們(例如工作同事、健身房會員、路上想和我聊天的人等),他們都知道台灣,且許多是因為台灣在疫情爆發前期的防疫成果,這不免讓我為身為台灣人感到驕傲。 我協助MoMA舉辦工作坊,將某件作品的展示副本膠卷製作成紀念品 結語 在這半年發生了太多重要的事情,讓我更了解自己並有更多的成長機會。包含:在享受下午公園陽光時,許多重要證件連同背包被扒走,以及隨之而來的報案、申請護照等等經驗;恰逢美國最高法院關於墮胎的裁定,與民眾一同參與抗議;與友人前往DC旅遊,從美國歷史博物館和國家檔案館的展場文獻中,認識到美國建國的初衷和精神;以及這一路以來面對自身矛盾與價值衝突的過程。此篇回顧寫在為期近半年在美傅爾布萊特訪問的尾聲,我能夠很肯定地說:我不僅僅拓展了自己的專業領域,得到了不曾想像過的體悟,並超越了過去在台灣獲得的經驗。我無比感激傅爾布萊特基金會給予每一位學人如此珍貴的機會。 Managing Editor: Tsai-Jen Wu 吳采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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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wan Adventures: Reflections from a Second-Generation Fulbright Scholar

From September 1963 until August 1964, my father was part of a team of scholars from Stanford University who came to Taiwan to help establish the 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 International Chinese Language Program (ICLP). My two sisters, my mother (Barbara) and I joined him that year in Taipei.  My oldest sister (Margaret), was 4 years old, I was three years old, and my youngest sister (Susie) was only one.  I have a few memories of that year and a stack of letters that my father wrote to my grandmother.  While my father was primarily funded by Stanford University during his time in Taiwan, he applied for and received a travel grant from the Taiwan Fulbright Foundation. As I complete my six-month appointment as a Fulbright scholar at National Tsing Hua University, I take this journaling opportunity to weave together a few of my thoughts and with quotes from letters written in 1963 and 1964. Traveling from San Francisco to Taipei with three young children was difficult.  As my father reported: We got to Taipei in really bad shape; the kids fell asleep (all three of  them) about 10 minutes before the CAT [China Air] flight landed. The change of wea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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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lections On My Time in Taiwan: Cultivating Gratitude

The pursuit of self knowledge is important to me, but it has some fierce competition from the more pressing needs like eating, exercising, and showering regularly. It’s one of those things which is always on my list of priorities, but rarely tops it. Introspection can help identify the little lies we tell ourselves and the unrepresentative experiences that tinge our memory, but it is hard. I do try to “see the forest beyond the trees”, but the trees usually get in the way. In writing this reflection, I want to share the bigger picture of my time in Taiwan. Specifically, I want to share the ways that life here has helped me to cultivate gratitude. My Journey To Taiwan When people ask why I am studying in Taiwan, I often explain that in 2019 I was inspired by an economics professor while studying abroad in Switzerland. When I realized that I would need additional qualifications in order to participate in the type of applied research which made me passionate, it was only natural to seek out a masters program overseas where I could also indulge my wanderlust. Taiwan, the program, and the funding were all aligned to my goals. W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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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rreplaceable Experience for Being a Debate Coach in Taiwan

Debate provides a unique educational opportunity that emboldens students to  speak up for themselves and others. In 2018, the Executive Yuan set the goal for the  island to be bilingual by 2030. The desire to create a populace that can fluently  communicate in English and Mandarin is quite ambitious. To aid the island reach this  goal, a Fulbright grant was created to bring debate coaches from the United States to  Taiwan to train high school teachers and students how to compete in US style debate.  This grant is the first of its kind and I am very honored to be involved.   As a debate coach and lecturer, I have introduced thousands of students and  many adults to the benefits of debate. I believe that the skills it teaches are useful  for all individuals at all stages of life. I was extremely excited when I learned that I  would be working with students and teachers all over the island of Taiwan and not   just one class. In a semester at my university I work with 26 students at a time, so  getting to work with almost 100 students I knew that I was going to be in for a unique  challe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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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下的美國行,足致豐裕

訪問機構及該機構特色: 本研究訪問單位為位於美國北卡羅萊納州溫斯頓-塞勒姆(Winston-Salem)的威克森林大學醫學院(Wake Forest School of Medicine)癌症生物學研究所林慧觀教授(Prof. Hui-Kuan Lin)研究室,進行一年期的短期研究。威克森林大學是一所研究型綜合性大學,其醫學院癌症生物學研究所與醫院位在同一個校區。林教授的研究利用基因剃除小鼠技術及分子調控訊息傳遞技術,在癌症生物學和藥物開發等領域有領先全球的發現;尤其別是在前列腺癌的能量代謝體與免疫探討,他發表了許多頗具影響力的研究論文,其中他提出的老化調節機制於癌細胞代謝與免疫調控的新觀念,開啟了癌症的新治療策略。 研究期間: 受COVID-19疫情影響,原訂2020年的研究訪問計畫延後至2021年才執行。又因赴美簽證拖延近3個月,研究執行期間因故縮短為11個月(2021年9月2日至2022年7月31日)。   研究題目:The inflamm-aging process during Clostridium difficile infection 困難梭狀桿菌感染之炎症老化過程   研究摘要: 老化相關的疾病機制主要集中在發炎機制上,在老化過程中,會出現稱為炎症老化的慢性、無菌性、低度發炎的情形,此現象促使老年人相關疾病的發生。     林教授發現醣類代謝產物── 乳酸,也是高齡體內含量最高的老化代謝物,會限制細胞發炎激素的產生,因此他的研究串連了能量代謝和先天免疫,開啟了以調控代謝路徑對抗微生物感染的新治療策略。困難梭狀桿菌的感染導致抗生素相關性腹瀉的症狀造成醫療健康負擔,舉世皆然,尤其在老年人群中發病率最高。然而,目前治療困難梭狀桿菌的感染,首要之務是停止不必要的抗生素使用,再輔以適當的metronidazole 和 vancomycin 治療;然而即使以適當之抗生素治療,復發率還是很高,因此臨床上對困難梭狀桿菌的治療仍是困難重重。因此,若能更了解炎症老化的機制,並妥適 解決和控制困難梭狀桿菌感染的發炎過程,是一個新的探究領域。 我們實驗室先前也曾針對困難梭狀桿菌感染的細胞模型進行代謝體分析,發現感染過後的細胞中,負責代謝的粒線體壞損,導致細胞走向糖解作用,進而產生大量的乳酸。因此我們希望透過改變代謝老化增強粒線體呼吸作用,增強細胞抵抗細菌感染的能力。初步成果發現,阻斷乳酸產生有助於抵抗困難梭狀桿菌之感染。我們將持續探討細部機制,開發新的治療策略來應對老化人口的感染性疾病。 研究方法: 我們在已建立之困難梭狀桿菌感染的細胞模式中,探究細胞能量工廠──粒線體的代謝功能,並分析醣類代謝物的變化量,並藉由特定酵素路徑之抑制劑阻斷或改變代謝路徑,檢視代謝路徑改變能     否增強細胞粒線體功能,以及在動物模式中能否降低困難梭狀桿菌感染的嚴重性。   研究成果: 我們實驗室初步成果顯示,在困難梭狀桿菌感染的動物腸道組織或細胞模型中,負責細胞能量工廠的粒線體大量減少,導致細胞的代謝路徑改變。由於林教授近期著重於代謝體在癌細胞的致病機轉,在乳酸造成的訊號傳遞與生理反應中有相當深入的剖析。我們這一年互相討論及學習的研究成果初步如下:       當腸道細胞受 困難梭狀桿菌傳染後,細菌的毒素導致粒線體進行自噬,細胞大量減少粒線體,導致細胞轉換代謝模式,從有氧呼吸變成無氧呼吸,造成乳酸大量產生與堆積。此一現象亦可在實驗動物感染的腸道組織中觀察到。 利用改變代謝路徑的抑制劑,確實能減緩困難梭狀桿菌感染導致的細胞傷害,以及在實驗動物     中小鼠腹瀉程度。 與林教授多次的討論後,學習到如何更精準及精密的設計細胞實驗,除了使用藥物抑制劑外,善用基因剔除法更能提升探究代謝路徑的準確性,修正原訂的計劃設計,加強研究代謝路徑的正反驗證。 在這一年中,與林教授和實驗室同仁合著一篇〈     訊息傳遞因子AKT在癌細胞代謝所扮演的角色〉之綜合評論,我們努力的修改圖表及內容,歷經半年不斷的投稿及修正,最後在回國前完成投稿,並在回國後完成稿件的修改及回覆,在九月中旬成功通過審稿,於九月底完成最後校稿。 在這一年的實驗室交流中,林教授也分享了他申請計畫以及 通過計畫審查的歷程,他也時常協助審查台灣的研究計畫,因時差的關係常常視訊開會到半夜。在我訪問期間,他不僅是科技部龍門計畫的國外實驗室研究人員,更榮獲中研院第三十三屆院士的殊榮。我很榮幸近距離觀察到一個成功的典範。   總結: 這一年的美國行歷經疫情波折,以及令人焦急的簽證申請過程,抵美後的生活技能考驗及文化衝擊與適應,感謝傅爾布萊特基金會的同仁給予的協助,更感謝林教授一家人溫暖的接待。我深刻體驗到美國的風土民情、教育制度的差異,並勇於嘗試、克服困難,最終迎來甜美豐碩的果實,這過程真的是點滴在心頭,難以言喻。如同我們研究中代謝路徑的能量增強劑,這段經歷著實為我進入人生下個階段備足了能量。 Managing Editor: Tsai-Jen Wu 吳采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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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isit and Create New Memories: Bring Complementary Alternative Therapies to Minnesota

The Beginning I am honored and grateful to be awarded the Fulbright Program Scholarship. Through the Fulbright Senior Research Grants, I got a chance to return to the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after more than 20 years of Ph.D. I feel inspired and moved by my alma mater again. Looking back over the past 20 years, after graduating with my doctorate, I returned to Taiwan to teach right away and immediately took over as the head of the department. Next, I continued to hold various administrative positions without interruption. At the same time, I had to take into account teaching, research, and service. I felt like a spinning top. Suspended, life is busy and full, but these years of consumption have made my heart extremely eager to absorb new nutrients. Although I have had the opportunity to come back here over the years, I just came and went in a hurry and did not stop there. Finally, I was able to apply for a sabbatical leave last year. I was very fortunate to receive the Fulbright Senior Scholars Grant (August 2022-October 2022), which allowed me to return to the campus to concentrate on research exchange and explore many cultural landscapes t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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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衝突下的國家美術館:美國國家藝廊的因應之道

我申請進駐的單位,位於美國華盛頓特區的國家藝廊(National Gallery of Art,以下簡稱NGA)。機構成立於1937年,緣起為當時美國銀行家、曾任財政部長的安德魯・梅隆(Andrew W. Mellon)於1920年代末的提議。他當時計畫出資興建一座建築,來存放他畢生的藝術收藏,並表示願意將建築與藏品,全數捐贈給美國政府。這項計畫在1937年,梅隆過世之後,正式於美國國會通過。 經歷了四年的興築,國家藝廊的西翼於1941年完工。時任美國總統的小羅斯福(Franklin D. Roosevelt)參加了藝廊的開幕式,並在致詞中談到他對藝術的看法:「這個國家的人民知道⋯⋯藝術不是過去的寶藏,也不是從另一個國家輸入的進口貨,而是每一位活著的和創造著的人們,生活中的一部分,而他們全都參與其中的製造與建設。」(The people of this country know… that art is not a treasure in the past or an importation from another land, but part of the present life of all the living and creating peoples一all who make and build.) 1978年,由華裔建築師貝聿銘設計的國家藝廊東翼完工,大幅拓增了展覽、圖書、研究的空間。1995年,比鄰國家藝廊西翼的雕塑花園完工,增加了大型雕塑作品的戶外展示園地。 國家藝廊西翼的南面入口 在機構藏品方面,NGA共計有4,000多件繪畫、3,000多件雕塑,涵蓋文藝復興時期至當代的藝術作品。另有近7萬件印刷品、3萬5千多件素描與水彩畫作,以及2萬多件攝影作品等。此外,以物件為主的裝飾性藝術、時基媒體藝術(time-based media)類的大型裝置作品,也在館方收藏之列。 管理NGA轄下的三個園區,以及十多萬件的藏品,每年需要花多少的人力與物力呢?根據他們交給國會的2020年度預算書,NGA的年度預算約1.54億美金(47億台幣)。而美國政府當年實際的撥款金額,為1.33億美金(40億台幣),若加上其他的外部捐款,NGA當年實際的總收入為1.68億美金(50億台幣)。對照2020年台灣文化部的年度預算,為211億台幣。 來自美國政府所撥付的經費,主要用在800多位聯邦員工的薪資,以及機構的硬體維運上。NGA其他的工作與人事費用,例如展覽、出版、活動、作品典藏,以及各類約聘人員薪資,則由機構自行籌募。簡而言之,是一種公私協力模式 (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實際上,NGA的員工總數超過1,000人。其中,行政(430+)與財務(300+)部門的員工數相加,超過700人。 國家藝廊東翼正面照 國家藝廊的攝影部門 我所在的攝影部只有 8 個人,其中 4 位是策展人、2 位典藏管理、2 位展務協調,再加上 1 位暑期實習生與我(研究員),總共10人。每週開會時,還會有攝影修復部門的4位員工,與1至2位研究員的加入。 NGA的攝影部門成立於1991年,相較於美國其他美術館而言,算是相當晚。根據創設攝影部門的資深策展人,也是目前的攝影部主任莎拉.格林諾(Sarah Greenough)的研究,早在20世紀的20、30年代,美國就有美術館開始將照片作為藝術品來收藏與研究。 國家藝廊攝影部辦公室一隅 例如,在1924年,波士頓美術館(Museum of Fine Arts, Boston)就收購了影響美國現代攝影發展至深的攝影家阿爾弗雷德.史蒂格利茲(Alfred Stieglitz)的照片。1928年,史蒂格利茲主動捐贈了22幅作品給紐約市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以下簡稱Met),成為了該美術館收藏攝影藝術作品的首例,也為後來的美國攝影家打開機構典藏的大門。 1940年,博蒙特.紐霍爾(Beaumont Newhall)被任命為紐約現代美術館(The Museum of Modern Art,以下簡稱MoMA)攝影部的主任,也是館內第一位攝影策展人,該部門的任務是 「幫助個別攝影師發展自己且重要的表現方式」,並且協助公眾「了解攝影作為媒介、並參與其創造性的表現。」(”… to help the individual photographer develop his own vital expression” and assist the public at large “to understand photography as medium and to participate in its creative expression.”) 回到NGA,雖然攝影部成立時間較晚,但是館藏當中不乏攝影史上的經典名作,例如前述的攝影家史蒂格利各創作階段的作品、羅伯・法蘭克(Robert Frank)的《美國人》(The American)一書當中83張原作,及其印樣、底片、作品試樣等檔案。還有2015年從科克倫博物館( Corcoran Museum)所移撥過來的1,500件攝影作品,其中包含自學成才的美國非裔攝影家哥頓.派克斯(Gordon Parks)、成功拍下馬匹奔跑連續動作的英國攝影師埃德沃德.邁布里奇(Eadweard J. Muybridge)等。 另外,在採訪四位攝影策展人的過程中,才得知在NGA籌劃一檔展覽,得要在三年前,就把所有展務、出版、講座、教推、宣傳活動等工作項目的預算提出。在展覽的前二年,策展人需要跟詮釋部門(department of interpretation)討論出展覽的核心概念(the big idea),而且必須濃縮成一句話。再者,雙方還必須評估參訪成果(visitor outcomes),描述觀眾在觀展之後會有哪些收穫與體驗。 而在展覽的前一年,展覽圖錄當中的所有文章,如策展論述、作品資料,其他評述或調研文字,都必須完成。大抵是跨部門的溝通協作、行政流程相當耗時,不得不超前部署。而所謂的「機構策展人」的日常,多半是在處理部門內外的溝通,以及各種行政庶務,能專注在研究與規劃上的時間,其實相當有限且零碎。 對非裔美國人歷史與藝術的重視 2020年5月25日,非裔美國人喬治.佛洛伊德(George Floyd)在明尼蘇達州因為警察不當執法而死亡。美國黑人社群長期以來所受到的制度性歧視與壓迫,以及相應而生的不滿情緒,也因此事件而達到高峰,進而引發了全美、乃至席捲全球的抗爭運動「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以下簡稱BLM),各專業領域也開始更有意識地關注黑人幾世紀以來所受到的不公平對待與不可見的結構性暴力,進而引發對於反種族歧視的各種倡議與行動。 美國的藝文社群,對於BLM議題也有諸多的反省與積極行動。今年5月中旬,我剛抵達NGA的時候,館內正在舉辦一檔大型特展「非洲-大西洋史」(Afro-Atlantic Histories)。展覽探討從17世紀以來,黑人和非洲人民的歷史經驗和文化形構。透過來自非洲、歐洲、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區的藝術家共130多件創作,持續形塑非洲移民的複雜歷史面貌;也讓觀眾得以透過藝術,重新思考歷史;同時透過歷史,重新想像藝術。 值得一提的是,該展策展人之一卡尼特拉.弗萊徹(Kanitra Fletcher),是NGA於2021年所聘任,也是館內第一位非裔策展人,研究領域則為非裔美國人藝術與離散史。而從非裔美國人的歷史與觀點出發的展覽、出版品、典藏計畫或人事任命,也越來越普遍,彷彿在彌補過去的空缺。 展覽「非洲-大西洋史」展區之一 NGA的攝影部門也有所回應。策展人菲力普.布魯克曼(Philip Brookman)正在籌劃興起於1960、70年代,由非裔美國人所領導的「黑人藝術運動」(Black Arts Movement,以下簡稱BAM),探索BAM延續至今的理念,及其與攝影之間的互動關係,同時深入藝術是如何在當時成為消除種族與膚色歧視的武器。此外,黑人攝影家詹姆斯.范德澤(James Van Der Zee),同時也是紐約哈林文藝復興時期的領頭人物,其攝影作品也在特展期間於NGA展出。 相較於黑人藝術創作能見度的大幅提升,原本預定於2020年的9月巡迴至NGA舉辦的「Philip Guston Now」回顧展,由於猶太裔藝術家菲利普.加斯頓(Philip Guston)畫作中所描繪的3K黨員形象,促使館方在考量了當時的社會氛圍後,決定將這檔備受矚目、預計在四座美術館巡迴的展覽順延。然而,這項決定也在美國當代藝術社群中,引發了巨大爭議。 在四館的共同聲明當中,提到了加斯頓作品中涉及社會及種族正義的重要性,必須有更進一步梳理與認識,因此將展覽推遲。當時NGA新上任的館長凱溫.費爾德曼(Kaywin Feldman),在諸多抗議的聲浪與壓力下,親上火線接受媒體採訪並回應道:「公眾現在不需要一位白人藝術家來向他們解釋何謂種族主義。」(The public doesn’t need a white artist to explain racism right now.)最終,展覽延後展期三年,至2024年。 除了NGA,紐約的Met,在常設展的19個展區當中,試著在歐洲文藝復興時期至現代藝術的雕塑與繪畫作品旁,並置同一時期源於非洲的雕塑與繪畫作品,彼此互文、參照對話。而在MoMA,則明顯可見許多年輕黑人女性藝術家的作品,其中一位攝影家 Deana Lawson,甚至同時受邀於MoMA PS1舉辦大型個展。 在惠特尼美國藝術博物館(Whitney Museum of American Art)所舉辦的惠特尼雙年展(Whitney Biennial)中,黑人藝術家及其他少數族裔藝術家作品的數量也大幅提升,顯見美國藝文機構在近年來的黑人運動之後,有意識地以具體行動來回應機構本身的不足。 黑人女性攝影藝術家 Deana Lawson 在MoMA PS1的大型個展 老館新生 NGA現任的女性館長費爾德曼,在位三年多來,嘗試在已有85年歷史的公立藝術機構力圖轉型。在重塑機構形象(re-branding)的過程中,他們找了專門服務國家級文化部門與大型藝文機構的國際顧問公司AEA,以及知名設計公司Pentagram,試圖重新定位與打造NGA的公共形象與組織文化。 大體而言,NGA期盼能揮別過往給人一種藝術殿堂、大型機構的距離感與保守形象;或者以博士研究員為主體、專門從事窄而深,或特定歷史階段、社會階層的研究,不夠貼近常民生活的學者身段或文化菁英感。 在AEA的服務建議書《我們的聲音與體驗》(Our Voice and Experience)當中,盤點了NGA所面臨的主要問題。例如,該報告中指出,NGA雖然是為所有人開放,但是觀眾的體驗卻過於發散(open-ended)。再者,報告中也提到,雖然NGA是免費向公眾開放的,但這並不代表機構就是友善的(hosipitable)。此外,AEA給出的角色建議,是期盼NGA能夠成為公眾與藝術之間對話的主持人(host conversation between art and audience),而且是一個有好奇心的主持人,不讓機構被公眾的沉默所定義。 展覽「非洲-大西洋史」展場入口前方之中庭花園 此外,NGA的管理階層,根據館內同仁在意見調查表上的反饋意見,漸次聚焦、確認與定義機構的使命、願景、價值,以及行動方案的優先順序。引人注目的是,在NGA館長以降的12位參與決策的高階主管名單中,多半是由女性、非裔、亞裔、拉美裔等非白人男性主管所組成。 NGA館長費爾德曼作風十分親和,平時雖然忙碌,但她仍堅持撥空與十多位暑期實習生見面。過程中她提到,她在跟其他主管討論NGA的使命時,光是為了要用「invite」或是「welcome」來去界定機構與公眾的關係,就字斟句酌、來來回回地討論了許久次。最終,他們選定以「welcome」而非「invite」來描述機構的使命:「國家藝廊為國家服務,歡迎所有人來探索和體驗藝術、創造力和我們共同的人性。」(The National Gallery of Art serves the nation by welcoming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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